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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像塞內加一樣,像蘇格拉底一樣,
    我選擇了倒在我的壓力機裡,倒在我的地下室,
    也就是說在這裡升天,
    雖然壓板已在擠壓我縮在下巴底下的雙腿和其他部位,
    我拒絕被趕出我的天堂......。」


其實,老早就想看這本書了,當時在誠品看到這本書,就馬上被它的封面吸引住──冷冷地簡單樸素著,尤愛那道光影──「過於喧囂的孤獨」,用一詭詞到底還是在形容孤獨的龐大使人茫然,因為好奇心的驅使下,回到家馬上就跟圖書館薦購(我是一介窮學生(嘆)),時間久了竟然也就忘記它了。直到新近回台北一趟,到市立圖書館找太宰治的《人間失格》未果,欲轉身離去,誰知竟在那一瞬,瞥見它就夾藏在書堆之中,也就如此讓我抱得「美書」歸。

(以上是題外話了。)

總是因為感受太多無處釋放,所以感覺孤獨,儘管世界喧囂嘲嚷,最終也只能孤單一人地死去。

書中主角漢嘉,是一個在廢紙收購站工作了三十五年的打包工,他從廢紙堆中挑出了許多珍貴的書籍,藏在家裡,裝進腦裡,他酗酒無度、啃嗜著書本中的思想與詞句,從一個無所知的青年慢慢變成了飽讀詩書的老人。漸漸地,他愛上了書籍帶來的樂趣,開始對於自己的工作起了矛盾的心理:他喜歡書,但卻又不得不將那些書與蒼蠅、老鼠放在壓力機下打包成捆,但若不這麼做的話,就無以為生。這樣的心境,對於愛書人來說,很快就能置身其中,並且會為那些被壓擠成堆的書冊感到不忍。

令我最不能忘懷的是主角對印刷品的那份浪漫,依照不同的心情,為所有打包的紙堆包上一幅一幅名家的畫作,今日是高更,明天是畢卡索,就在這種舉動下,讓那些他親手葬送的紙冊能夠美麗的走上終程,這裡就要提到赫拉巴爾他自創的「中魔(pabeni)」一詞,他說「中魔的人」是這樣一種人:他們善於從眼前的現實生活中十分浪漫地找到歡樂,『善於用幽默,哪怕是黑色幽默來極大地妝點自己的每一天,甚至是悲痛的一天。』(參見本書譯序)漢嘉,就是在卑惡的景況下,創造出一種相對的美感,這種感覺讓我想起了聞一多的<死水>,所要表達的意涵相去甚遠我知道,但畫面予我的感覺就是一種骯髒的華麗,如同那蒼蠅成群、老鼠橫行的惡臭地窖也都在漢嘉的微笑中成了天堂。

喜歡這本書緩慢且深沉地進行述說一則很有質感的故事,雖然故事的結尾有點小小哀傷,但仔細思索之後,發現其實是最好的結局,因為主角對於自我的體察,不願意同芸芸眾生失掉真實的靈魂,遂,選擇回歸。漢嘉,一個外表看似孤獨卻感情豐沛的人物,用他自己的生命講出這樣的一個至情至愛的故事。


◎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,都是在向前邁進之後又都向後回歸,恰似鐵匠的風箱,也猶如我這台壓力機,機槽裡的一切在綠色和紅色電鈕的作用下一會兒跳向前,一會兒又跳回來,唯有這樣世界才沒有瘸了一條腿。

◎天道不仁慈,但也許有什麼東西比這天道更為可貴,那就是同情和愛,對此我已經忘記了,忘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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